蒔泱雙手壓在不知是誰的軟乎乎的地方,看着自己護了這麼久的吃食這般掉落,頓時癟起了嘴。
說時遲,那時快——
預想而來的清脆打翻聲並未聽見,鳳琰和蒔泱齊齊抬頭看了過去,只見被蒔泱壓着的那個人手指微動,在茶壺落地的前一刻,源源不斷的綠光編織成了藤蔓網把茶壺給接住了。
「嘿嘿,恩人,這般大禮,亦澄可接受不了。」
聞言,蒔泱不禁低頭看去,只見幾天前邀她去玩的女姑娘,這會被自己壓在身下,自己的手,還摸著軟乎乎的地方。
风尘中人 大概是觸感太好了,蒔泱又往亦澄胸上摸了幾把,惹得亦澄擋又不是,不擋也不是,只能無奈地攤開着雙臂,滿臉羞紅地閉起了眼。
反應過來后,鳳琰趕忙上前拉起蒔泱來,感謝地對她笑了笑,順帶把那寶貝茶壺給攬在了手中。
「你能認出我嗎?」蒔泱不禁問道。
她現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誒。
「當然能啊!」亦澄也從地上一個打滾爬了起來,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後的灰,燦爛笑道:「恩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記得的。就算我記不得,我的寶貝也會給我記得。」
說着,她在手中泛起了那淡綠色的光芒,隨即化為了一顆小嫩芽在手中搖晃着。
「這是……木系靈力嗎?」鳳琰不肯定地問道。
媛冰 於自己書上看來的,又好似有點不一般。
「我是木系變異靈根。」亦澄解釋道,攤開自己手心的小嫩芽毫不畏懼地往蒔泱面前伸去。「一般的木系靈力大抵是只能控制植物化攻擊,變異靈根的話,會生有自己的靈植,跟我們為共生關係。恩人身上的味道,可是在初遇的那天就被它記住了哦。」
所以,無論面前的人變成什麼樣子,她也能認出來。她再來參加一次考核,也不過是看到那新掌門說有神秘導師帶領大家一起罷了。
這神秘導師,她猜會是恩人。
风尘中人 所以她來了。
就亦澄的舉動,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真的全身心相信蒔泱,這般毫無戒心地把自己的靈植暴露在眾人面前,可謂是危險的舉動。
要是一個不甚,靈植毀掉的話,其主人要麼隨死,要麼靈根盡毀,成為廢人。
所以一般木系變異靈根的人,雖然她的未來可能會可見的厲害,但因為弱點實在是太容易被人掌控,大家族們很少會冒個這個險,培養木系變異靈根的人。
哪怕那人為直系血親,是自己孩子都好,都是避免不了被忽視的命運,亦或碌碌無為當花農,或為家族棄子。
想到這方面,鳳琰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面前的亦澄來,普通料子的衣裙,頭上也不過由著新鮮花兒點綴,便可見她在家中的待遇了。
上回說了既然是在內城,那就已經排出了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了。這般待遇,應該也是因為她的變異靈根。
可是……
看着面前姑娘的燦爛笑顏,卻又很難跟她的境遇聯繫在一起。
「喲,這不是妹妹嗎!」
直到,略為囂張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亦瑤的聲音傳了過來,亦澄的臉色立刻就是不對勁了起來,收回自己的靈植,攥緊手心便是想要逃離這裏。
「恩,恩人……」
可剛一抬腳,蒔泱便拉住了她,跟她差不多一樣的個兒將她護在了身後,轉身對上亦瑤。
「第一名,是她,該由我來管理她之後的考核。」
「憑什麼!」亦瑤嗆聲道,瞪着美目一直試圖看蒔泱身後的亦澄,卻被遮掩的嚴實,她忿忿道:「她還是我親妹妹呢!我這做姐姐的,當然得好好照顧她一番!」
「學院不得攀親。」蒔泱直接回懟。
偏頭望向鳳琰,蒔泱意有所指地朝他努了努嘴,這可愛模樣氣著了對方,卻是逗笑了自己人。
鳳琰「噗嗤」一聲,心領神會地朝蒔泱點了點頭,直接掏出了事先王鄭毅給的證明攤開給亦瑤看,也是讓後面走來的巧逸看了個明白。
一張簡單的紙,上面卻是想着讓亦瑤恨的牙痒痒的話。
「此次新生考核,亦瑤、巧逸,及新晉內門鳳琰、蒔泱、落七為導師,在考核當中,鳳琰、蒔泱、落七三人有優先選人的權利,人數沒有限制,亦瑤、巧逸需當后選。」
最下面,還有着象徵掌門身份的印章,即便是亦瑤想要說它作假都是不行。
「你們到底給我師父灌了什麼迷魂湯!」見到這張證明,巧逸也是難以置信地快步走上前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瞧那欲要將紙就此撕碎的模樣,鳳琰不甚在意地翻了個白眼,把證明收起來后,他往旁讓了點位置,讓亦澄站了出來。
「呵,」看到亦澄從蒔泱身後走出,原本還在憤恨不平的亦瑤噔時找到了出氣點一般,陰陽怪氣地說道:「父親倒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幫着外人來咬着自己的主……」
啪!
話還沒說完,蒔泱就憑空扇上了一掌,扇在了亦瑤那引以為傲的臉蛋上。
只是這一打,蒔泱卻是嫌棄巴巴地往鳳琰身上擦起了手來,一層白噗噗的粉沾在了小姑娘的手上,而往亦瑤的臉上瞧去,除了那通紅的巴掌印,臉上原本的斑駁倒是清晰可見。
「嘖嘖嘖!」巧逸這會倒是會落井下石了,嘖聲不斷地在旁環手嫌棄道:「果然啊,會裝的人,容貌竟然也是裝的。」
「啊!你竟然敢打我!」
自己的臉蛋被扇,亦瑤發了瘋的往蒔泱撲去,卻被落七一腳踹了開來,不輕不重,正好讓她自己踩到裙角,呲啦一聲撕了個胯。
該遮嚴實的地方倒是遮嚴實了,走光沒走光,可是碎布在那上面掛着,即便是再好的料子,這會也比不得亦澄身上這普通的衣裙了。
姐妹兩個這會相較,亦澄的氣質倒不是出眾的一點點。
「恩人……算了吧,我習慣了,狗咬過來,我們總不能咬回去吧。」
看着亦瑤這個樣子,亦澄咬了咬唇,輕輕地拉了拉蒔泱的袖子,小聲道。
「蘇亦澄!你罵誰是狗呢!我們顧家養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真是眼瞎了!」
哪想這一聲還是讓顧亦瑤聽了過去,人從地上翻起,眼看着上山的人除了亦澄又是多了起來,她趕忙從自己腰間的容納空間袋裏掏東西出來重新掩好自己臉蛋的斑駁。
只是那碎料子,不偏不倚,她若是撕了的話,力度一個把控不好,就會落得自己走光的地步,刁鑽的角度讓她只能就此掛着。
「呵……」聞言,亦澄只是冷笑道:「是啊,吃不完的殘羹剩飯,受不盡的欺壓打罵,你們顧家倒真是情深意重啊!明明是親姐妹,明明都是母親的孩子,你卻義無反顧地拋下病重的母親,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讓顧深灝害死她!就為了抹除你那自以為是不堪的過去!」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秦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謝過了他對自己的好意。
這邊的事情忙完,就應該回公司了。
但褚洲看着秦舒臉上的傷口,提議道:「要不你還是別去公司了,公司里的人看到你臉上的傷,只怕會對此議論紛紛。」
秦舒也不想被人圍觀,只是——
「我還有工作沒處理完。」
褚洲對上她眼裏堅定的目光,這些天跟她在工作上的相處,也大概知道她身上的「工作狂」屬性。
因此,他無奈一笑,沒再勸說。
秦舒因為他的提議,回公司時還是用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臉。
好在傷口都在臉頰下半部分,口罩剛好能遮住。
不過,傷口被口罩悶住,有點難受倒是真的。
「我要先去處理這份合同,你先回醫研中心吧。」褚洲跟秦舒打完招呼,拿着手裏的合同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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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則是乘坐電梯直到30樓。
叮!
電梯門打開,門外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和她不期而遇。
四目相對,正打算離開醫研中心的褚臨沉眼神頓時一亮。
接着,他大步跨了進來,拉住秦舒的同時,抬手便按下了最頂層的數字鍵。
「褚臨沉,你幹嘛啊?我還要去工作呢。」秦舒不滿地說道,戴着口罩,聲音聽起來有些悶。
褚臨沉歪頭看了她一眼,「我找你也是為了工作。」
隨着電梯門打開,他拉着秦舒,竟然直接將她帶進了自己的專屬辦公室里。
高檔雅緻的辦公室,最醒目的是正中間一張黑色實木辦公桌和真皮辦公椅。後排的柜子上放置著各種設計感十足的擺件,簡潔明了。
沒有堆疊如山的文件。
作為褚氏集團的掌權人,褚臨沉除了衛何一個全能助理外,還另外配有三名秘書,以及無數秘書助理。
除了必須經過他手簽字的文件,其他瑣碎事務,都有秘書團來完成。
在辦公桌的對面,靠牆角落地窗位置,則是放置著待客用的一套真皮沙發。
秦舒快速打量他辦公室的同時,被褚臨沉拉着走向他的專屬辦公桌。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了他的辦公椅里。
她驚了一下,這可是褚氏掌權人的位置!
頓時如坐針氈,蹭地站起來。
卻又被他給按了回去。
「坐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說。」褚臨沉在她身旁站着,頎長的身軀靠在辦公桌沿上,上身微微傾向她,一隻手臂按在她肩上,並沒有收回去的打算。
秦舒只能坐着他寬大舒適的辦公椅,仰頭朝他看去,「什麼事?」
「後天會有人來我們公司實地觀摩我們的醫研中心,重點當然是奔著conx01疫苗研發來的,到時候需要你來接待,不能出半點紕漏。」
見他真是說的工作上的事情,秦舒面色也不禁嚴肅起來,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負責給他們解說conx01疫苗研發進程是么?」 章若虛開車趕到通海公寓的時候,還不到十點。
古老闆的人還沒有到,只有葉九江一個人,坐在他的路虎車裡,拿著手機,靜靜的出神。
外頭忽然想起一陣鳴笛聲,他以為是古老闆來了,抬起頭時,卻看到了章若虛的車子。
他愣了下,隨即打開了自己的車門,下車打招呼:「若虛,你來了……」
章若虛的眉眼間都帶著焦灼和擔憂:「爾爾呢?古老闆還沒有把人給送回來嗎?」
葉九江低頭看了看錶:「差不多快到了……」
他給古老闆下的最後通牒是晚上十點,古老闆那麼在乎他的兒子,不可能無動於衷。
從鉑悅山莊開到這裡,路況還好,應該不會堵車。
鉑悅山莊,是古老闆的私人會所,並不招待生臉。
湊巧,葉九江偏偏就沒有這家的會員卡。
不過,他恍惚聽表妹說起這個人,曾經因為一樁離婚官司,跟章若虛起了衝突,因為章若虛幫他的原配爭取到了一筆不菲的財產。
這麼一想,葉九江大概也就明白了事情始末。
無非是在人家男朋友那裡吃了虧,那人家章大律師沒轍,所以跑去欺負人家小姑娘。
這種恃強凌弱的人,最討厭了。
葉九江從煙盒裡拿了根煙給章若虛:「來一根,邊抽邊等。」
章若虛卻拒絕了:「不用了,我不太喜歡抽煙!」
「是你喜歡的那個味道……」
「不用了」,章若虛卻打斷了他:「我最近在戒煙!」
他看著葉九江錯愕的神色,又道:「爾爾不喜歡香煙的味道,所以,我準備戒煙!」
葉九江一愕,隨機將那支煙收了回來,塞進自己的嘴巴里。
莫名其妙的,葉九江有些心虛起來。
蘇善爾失蹤的事兒,何君竹早就給章若虛打電話告知了,章若虛也一直在給他打,但是他一直沒有接聽。
即便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接這個電話,卻也依舊沒有接。
連續掛斷了他十來個電話以後,葉九江才把電話接了起來,把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一遍,然後讓章若虛到這裡來等人。
他心虛的同時,也在反省自己:他是不是做錯了?
在充分條件的情況下,不接他電話,對他女朋友的事情大包大攬,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還有,默默的覬覦自己兄弟的女人,是不是有點不應該?
葉九江抽煙的同時,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忽然就被煙嗆了一口,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
章若虛被他的反應嚇一跳,連忙伸手幫他拍著後備:「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嗆住了?」
這時候,眼前車燈一閃,古老闆的賓利在兩人跟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古老闆慌慌張張的走下車子,抬手指了指後排座位:「人……人我帶來了,我的兒子呢?」